峻下逐水,和歌而鸣

扎儿正传


    鉴于某人死乞白赖软磨硬泡地央求笔者为她立一正传,旨在将其“光辉事迹”记录宣传,以便流芳百世,供后人瞻仰铭记。而恰好本人心地善良耳根尚软,实在忍受不了某人的全方位多角度进攻,于是便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这个很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烫手山芋。

    静乐出奇葩。这话如果搁在认识扎儿之前,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。凭借多年校园闯荡经历,本人虽谈不上见多识广,但至少也算得上阅人无数吧。然而,从这座有着好听名字的小城走出的这朵“奇葩”,基本在横空出世的一瞬间就把我数年积累的丰富经验给击碎了。许是上苍笑话我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,因而煞费苦心,专程安排“奇葩”下界让我开开眼,就这样,这朵“巨型奇葩”在本宿舍安营扎寨了。 

初次见她,你定会觉得眼前站在着的这个女孩儿文文静静的,很温顺、很内向的样子——长头发,戴眼镜,白色衣服,见人都会脸红。说话声音极小,好像怕吓到谁一样,以至于在她做自我介绍的时候,重复了三遍,我也没听清楚她到底叫什么名字。可惜好景不长,没过几天,她就按捺不住自己蓬勃欲出的本性。闲时,俩腿一盘,端坐在床,一副老佛爷的姿态;抑或仰面于床,嘴里哼哼唧唧喊累。忙时,大步流星,走路气势汹汹,虎啸生风。头发油得很快却懒得洗,但又不愿以此形象示人,于是便想出每日洗刘海这个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”的方法来。眉毛似杂草丛生,她自觉不满,便费心修理,奈何手脑不能并用,硬生生将完整的眉毛割成两半,于是更加不能示人。指甲很长,大有申请吉尼斯纪录的可能,被军训教官誉为“脑浆迸裂”。自我感觉全身脚长得最美,便自拍一张只有脚的照片发给宿舍全体成员,从此,我们的手机便经常无故中毒。笑声惊世骇俗,可以用“浩大”来形容,笑音一出,方圆百里,哀鸿遍野,因此我一直暗自庆幸能活到现在,还真是生命的奇迹。眼镜基本就是摆设,该发挥作用的时候向来没派上过用场。比如,拿着洗面奶当乳液用了,还怪人家信誉不好,卖给她假货;共处一室多年,远远看见我,她还奇怪: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……吃饭风卷残云,速度快的惊人;自诩素食主义,却对鸡肉火腿肠丝毫没有抵抗力,典型的“假斋公”。据扎儿自述,在她的同学中,有人说,她长得很美,像谢霆锋;也有人说,她长得很飘逸,像张三丰,并且还是疯了的张三丰。由此足见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。于是,只得感叹: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虽然,她一直自诩是“清纯小少女”。

忻州织女手儿巧,“扎儿”这个昵称就和她这双巧手有关。军训的时候,学校发的马扎质量极差,还没用过便开线坏掉。扎儿凭借这双巧手把宿舍所有的马扎都加固了一遍,针脚自然是没的说,由此就得了“修马扎儿的”这个称号。由于这个称呼太长,本着语言学当中的经济原则,我们便将它缩短为“扎儿”。不过,无论是扎儿的官名还是昵称,她统统读不对,因为她的家乡话里没有儿化音,并且前后鼻音混用,而偏偏她的名字包含了这些特点。这也难怪,人家的家乡话说起来像日语嘛!外来语言当然不能要求那么高。

    扎儿,女过十八,尚未出阁,爱情观基本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:水性杨花。比如说,她英语不好时,就会想着以后一定要找个英语好的人做男朋友;她买火车票时,就会幻想道:一定要找个开火车的人当男朋友;她沉醉于方便面的美味时,就会感慨:要是有个开方便面厂的男朋友就可以天天吃方便面啦……扎儿的择偶标准看起来并不高,但实现起来也非易事。我思来想去,觉得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:变形金刚。不过,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人家长得太铜墙铁壁了……那孙悟空会不会更靠谱呢?怎么说也算是本土特产呀!

  由于宿舍常年低温,基本可以和冰库媲美,所以班中一同学戏言我们宿舍“每个人都活蹦乱跳的,很保鲜”。扎儿听后大为激动,迅速与此同学组成了“鲜女派”,可是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和“蛋黄派”之类的点心有点瓜葛,所以,为提高品味,便将组合改为“仙女派”,也显得自己超尘脱俗一些,并且她还宣称概不招收会员(其实是没人愿意加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帮派),眼神一挑,美得不行。其实,公平来讲,扎儿还真有点儿仙女做派。比如,她的字拔俗、飘逸,典型地“不识人间烟火”,自然是肉眼凡胎看不懂的。再比如,她喜欢每天不定时观察每个人的动态,总能在背后吓人一跳,来无影去无踪。

    扎儿从来没有安分过。从进了这个宿舍开始,她就一直嚷嚷着要搬出宿舍,打包回家不念了,还时不时地畅想一下吃散伙饭的场景。但你千万不要以为她是个很颓废的人,因为她说这话也就停留在口头上,从来没有实践过。但坏就坏在了这张嘴似乎有预言的天分,她说过的事基本都会应验到别人身上,当然,到目前为止,她从来没预言过好事。比如,她说不想考八百,结果考八百的前夕我便崴了脚;她说真想申请缓考提前回家,没过几天,她老乡便因病而不得不这么做;她说要搬出宿舍不和我们住了,不久,宿舍一员便因转系而离开……她没词儿时常说:“我诅咒你以后养十口大母猪,每天围着你叫……”她邀请我们去她家玩儿,并且还扬言要给我们每人都发一块红头巾,然后由她开着拖拉机去接我们。怎么听都像秋菊打官司的加强版。上天保佑,但愿这样的事不会变为现实。

    按照如今流行的年代划分方式,我们一致认为,扎儿绝对是“30后”穿越来的。大家耳熟能详的明星她不认识,大家热议的事件她没听过。她照的写真是30年代大上海的造型,妩媚,妖娆,美的无与伦比。还是照片上的配词形容的最贴切——“魅觉”,多么形象!她写的古诗大家倒背如流,“思念深深深几许,物是人非空叹息”,虽然,有明显的山寨痕迹。她最喜欢的歌是《粉红色的回忆》和《路边的野花不要采》,基本上也是爷爷奶奶级别。记得有一次,扎儿在宿舍里听《天下无双》,我们还奇怪她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,难得这个“30后”也流行一回。结果听到兴处,她便和着伴奏唱了起来,一嗓子出去,宿舍便没了人烟。军训的时候,每天天不亮总会有一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入耳膜,开始一直以为是什么不识时务的腰鼓队大早晨排练,后来才知道,这个“有特点”的声音就是扎儿的闹铃。而最令人无语的是,这么惊天动地的铃声却从来没有把她叫醒过。印象中,大学的生活基本是在这不知惊扰了多少好梦的敲锣打鼓声中开始的。

      扎儿很“强壮”,挂在嘴边的话就是“吐你一团”和“一会儿揍你”,仗着自己身强体健,天天喊着“不服气单挑”。她自己管这叫“豪爽”。但她的“豪爽”也仅限于和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人发发威,在老大面前她也不敢不甘拜下风。强中自有强中手嘛!一次,老大在宿舍睡觉,扎儿对着老大的床头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,她怕老大醒来收拾她,便灵机一动,学着破猴走路的声音,大摇大摆的出了宿舍门,以为这样就能平安无事了。无奈纸里包不住火,事后罪加一等,单打变成了双打,聪明反被聪明误。当然,扎儿的聪明才智和强壮体魄绝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。比如,我把钥匙锁柜子里了,扎儿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把锁弄开,而柜子却毫发无损。但她的运气也不是次次都这么好,给老大修锁的时候,她就把人家的锁由“不好用”修成了“不能用”,惹得自己又“享受”了一次单打。每每假期归来,她总要长上十斤肉再背上一书包小面包才肯来学校,搞得我们一看到她那个硕大无比的包就有阴影(因为每次接她,那包都是我们拎)。因此,我一直怀疑她家一定有什么神奇的饲料,要不怎么能让一个看着不是很壮的人顷刻间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呢?

      写到这里,扎儿正站在地上两手叉腰地威胁我道:“你要是敢把我写的以后嫁不出去,我就天天坐你家,让你养着我……”于是,我当即做出一个重大决定:以后,我要云游四方,沿街乞讨,四海为家。她愿意跟着就跟着,反正她跑不过我。嘿嘿。

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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